他稳住身形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耐心询问,“陆同学,你在干什么整蛊小把戏年少的顽皮”
陆焕瞥了他一眼,稳坐不动,“热。”
郁白含觉得他是倒打一耙,“那你应该是沸了。”
“”
没等郁白含抓过陆焕的胳膊对比谁更热,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陆焕抬眼,抽回自己的手,“你电话。”
郁白含暂且放过他,转头打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司巍。
直接打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要找他。
他拿起电话,朝旁边的陆焕做了个“嘘”的动作。指尖在上唇轻轻一压,随即接通了电话,“三哥。”
电话里,司巍的声音听起来很暴躁,“为什么不回微信”
郁白含默了一下。
他现在基本用的是新号,但旧号也会每隔半天切回去看一次,防止疯狗作妖。
他今天中午还看了一次,也就隔了两个小时,看来衰三儿确实挺急的。
上一次这么狗急跳墙的,还是疯批哥。
郁白含细声细气地开口,“今天是周末,先生在家我要陪他。”
那个“陪”字饱含深意。
旁边陆焕顶着一口锅,朝他深深看去。
电话里,司巍的语气缓和了点,“算了我在医院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没说来看看你三哥”
郁白含回忆上次在霍老家里已经看得够满足了。
他开口,“不知道三哥在哪家医院。”
“也是。”司巍不再追究,给他报了个地址后又说,“明天下午过来,我有事要当面和你说
。”
郁白含应下,“好。”
电话挂断,郁白含把手机放到一边。他没有避着陆焕,司巍的声音又大,通话内容全都一字不落地传入陆焕耳中。
陆焕靠在椅背上淡淡看来,“要去探病”
郁白含纠正他,“是去看演出。”
也不知道衰三儿这次能给他翻出什么花。
陆焕唇角勾了一下,“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郁白含说完对上陆焕的目光,解释道,“我们兄弟之间,要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陆焕请教,“字面意思”
郁白含包容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俏皮话。”
“”
庭外风将摊在桌面上的书本哗哗翻过几页。郁白含低头压了压,就听陆焕说,“让华伍送你。”
“不用了。给家里节省点油费,我打车去。”
“打车不比油费更贵”
“有人报销。”郁白含压上书,望向郁郁葱葱的庭院,惬意一笑。
他可没有告密,他身上“只有”司延停的卡。花了钱让司延停查到流水,他有什么办法
陆焕看了他几息,笑了一声,“好。”
接着又说,“但还是让华伍跟着你。”
第二天下午,郁白含按照司巍给的地址打了个车过去。
华伍应该也遵照陆焕的指示暗中跟上了自己。
也好,华伍虽然看上去白净秀气,但身手是一等一的好。郁白含欣慰算陆焕贴心,还知道派人保护自己
这老攻没白疼。
出租车一路驶向私立医院,下车时花了几百块钱,郁白含直接切回旧账号支付。
他下车后走进医院,在护士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司巍的套房。
套房更像是高级酒店。
郁白含推门进去,穿过客厅到了司巍所在的里间。
司巍正躺在病床上,一条打着石膏的腿被吊了起来,透出二次创伤后的萎靡。
屋里还有陪护的秘书和护工,司巍看见郁白含进来,就抬手叫他们出去,“把门带上。”
“是。”
等人一走,里间只剩郁白含和司巍两人。
司巍眯眼打量着郁白含,“一段时间没见,你过得还挺滋润。”
郁白含怜惜,“嗯,倒是三哥消瘦了。”
司巍瞬间被哽得胸口一闷,瘸腿好像又痛了几分。
“够了”他打断郁白含诛心的慰问,烦躁地压下心头的郁气。顿了顿,他又放缓了声音道,“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来了。
就喜欢这种直奔主题的。
郁白含问,“什么事”
司巍面上竟在这一刻浮出几分关切,看向郁白含的目光都带了点疼爱,“其实,三哥这次大病一场,大彻大悟,觉得以前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郁白含神色微怔。
好陡的感情戏简直像是有人冲他喊了声“a”
司巍还在剖白,他剖完几句很快又切入了正题,“我知道你一直很听大哥的话,但你知不知道”
他说着战略性停顿了一秒,随即痛心疾首地看向郁白含,“大哥一直以来都是在给你洗脑”
郁白含震惊好家伙原来你也知道那是洗脑
司巍以为他被镇住了,继续道,“三哥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大
哥这样是不对的,他是在ua你。”
“小含,别再为他做事了,三哥帮你脱离他的控制。”
他说完,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名片,“这是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拿去吧,做自己。”
“”
郁白含听得目瞪口呆,嘴唇都微微张开了。
好样的衰三儿,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精彩的表现。
片刻,他又合上嘴伸手接过了名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司巍见状也不着急。
要是直接答应了,反而不像是那个被深深“洗脑”的废物养弟。
“好了,你回去慢慢考虑。”
“好。”郁白含也不想在这儿和他多待,转头就要走。
手刚按上门把,司巍又叫了他一声,“小含。”
郁白含微微吸了口气有什么屁不能一鼓作气放完
他回头,“三哥。”
司巍躺在床上,温情款款,“别怕,有三哥。”
“”郁白含这次是真情实感地应了一声,“嗯。”
确实。司家有你,我就放心了。
他应完推门而出,将司家的福气关在了身后。
又花着司延停的钱打车回了陆宅,到家已经是傍晚。
下车时,夕阳正斜照在整座庭院里,屋楼阳台和树木院栏被浅金色的余晖拉长了影子。
郁白含从大门走进去,刚走几步就看见了站在露台边的陆焕。
侧立的身影肩宽背挺,被薄暮的霞光勾勒出一道完美无俦的轮廓。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陆焕转头朝他看来。
逆光的环境模糊了陆焕的神色,两人隔着庭院无声对视。
几秒后,郁白含开口,“上一次这么装,还是在新生入学演讲上。”
陆焕,“”
庭中忽地起了风,露台后的大树被吹得一偏,树冠遮挡了背后的落日余晖。
光线一暗,陆焕沉沉的表情落入郁白含眼中。
好吧不提了。
郁白含宠溺地看了陆焕一眼,脚步一转朝露台走过去,他几步就到了陆焕跟前,“我们陆同学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
陆焕睨着他,“不特意,随意。”
郁白含点头,“嗯嗯,那就随意。”
“”陆焕按下轻抽的额角,“今天去看你亲爱的三哥,他和你说什么了”
一说到这个,郁白含就大为赞叹
他从兜里摸出那张名片,分享给陆焕,“他给了我这个。”
陆焕低眼一看,心理医生名片。他微微蹙眉,“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让我不要被我大哥蛊住了。”
郁白含说着举起手里的名片细细欣赏。他此刻正对着夕阳的方向,金灿灿的余晖像是在那张名片上镀了一层金光。
多好的衰三儿
自己都瘸着,还想着帮他找心理医生。
郁白含捏着名片轻轻一掸,“我们三哥,把路走宽了。”
陆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