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翌日(1 / 2)

“女郎”

申媪是主子的乳母, 本来她不必守着早该下去歇息的了, 只是她惦记着自家女郎, 退下后也没离开, 在廊下踱来踱去,担心得很,后来索性侧耳贴在门上倾听。

正房很大, 里面的声响隐隐约约,只勉强能听见,持续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申媪心急如焚, 她家女郎娇弱,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她实在记挂, 等了一阵子,不见里头唤水,忍不住提高声音询问。

她情急之下,连旧日称呼都出来了,喊了一声察觉不对,忙换了, “郎主,夫人,可要婢子等入内侍候。”

里面并无回应,她忙又唤了一声。

“阿媪, ”

晏蓉鬓发凌乱, 面泛红晕汗津津的, 几缕乌发贴在她的脸上颈子上,眼神有些迷蒙,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申媪在唤她。

不过不等她回应,就被霍珩堵住了唇,他还有话和她说,并未想唤人进来伺候,“阿蓉莫急,你乳母须臾便会停下。”

都是侍候主子的下仆,再忠心主子,也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果然申媪唤了两声,见里头没回应,就安静下来了。

晏蓉没反对,她知道刚才的事是得说说。

“那你先松开。”她推他。

刚才一场欢好,她辛苦,他也辛苦。晏蓉是初次不适忍着的,最初的疼痛过后确实有欢愉,但时间一长她就吃不消了,偏他本事过人,只能生受着。

霍珩是忍得辛苦,刚才一场他不过浅尝,软香温玉的心悦之人在怀,好在他制止力确实过人,才没有肆意挞伐。这般强自压抑,极是磨人,他痛并快乐着。

饶是如此,也难掩他身心舒畅,他将她搂着怀里,扯过喜被密密盖着,低声哄道“过些时日就好,你勿怕。”

晏蓉自然知道适应了肯定会好,他一点点的啄吻印在她的脸颊,她感觉他身体还紧绷着,怕他卷土重来,忙推开他不让他亲,还往后缩了缩。

霍珩不让她缩,低低笑了笑,还故意掐住她的小腰按了按,听她的惊呼,还有立即绷紧的身体。

“我疼”不要再来了呀

夫妻床笫之间,她少了优雅端庄,多了娇憨之态,刚经历了人事,她眉眼间多一丝妩媚,眼含秋水,低语婉约流转,霍珩爱不释手。

“我不来,今儿就一回,好不好”

难道下次不止一回了晏蓉深感压力极大,不过她乖觉没追问,以免话题继续在这儿打转,乖乖“嗯”了一声,偎依进他怀里。

都是夫妻了,该做的都也做过了,在床上继续端着没意思,霍珩宠着她,她也乐意撒娇。

霍珩心内熨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又细心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低声问“阿蓉,这是为何”

他问的是她还是童身的事。

霍珩并非介意妻子是否童身,实际此时期对女子的贞节观念较淡漠,离绝改嫁比比皆是,即使王朝鼎盛时期的皇帝,娶再嫁寡妇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但没芥蒂归没芥蒂,既然心之所悦,那妻子生命中只拥有自己一人,当然更让人欣喜。

尤其是晏蓉这种情况,完全超出霍珩的心理预期了。

“可是那怀帝”

霍珩脸色沉下来,他固然不期盼妻子与前人深入接触,但怀帝若是如此侮辱于她,他目中闪过一抹阴霾。

“他倒是想。”

晏蓉哼了一声,怀帝那个荤素不忌的,哪里可能打算娶个美人回来放着,“只是我不乐意。”

想起在洛阳时,曾经多次见识过怀帝的聚众淫乐,她厌恶地皱了皱眉,“他要的不过是晏氏助力,我,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便将当初的来龙去脉说简单说了一遍,“开始时,他依仗晏庆,也不知我两家不和,于是就忍了。后来,我站稳了脚跟,此事也不必再提。”

“原来如此。”

霍珩恍然大悟,晏蓉明显不愿意多提怀帝,他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身心大畅遂不再多说,温存片刻,他问“我唤水”

“嗯。”晏蓉懒懒应了一声,夜很深了,该办的事都办了,她困意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掩嘴打了个小哈欠,她半睁半闭眼睛。

“你让我阿媪来侍候我即可。”她阖上眼睛,很快迷糊过去了。

霍珩唤了水,却没让申媪留下来,挥退所有人,他直接抱着晏蓉往浴房去了,二人共浴。

晏蓉被热水一激,清醒过来,察觉不对她往水里缩了缩,蹙眉,“我想让阿媪侍候。”

虽是夫妻,也过分亲密了吧不习惯共浴是一回事,另一个,她陪嫁里有膏药,正适合某个正火辣辣地疼的地儿。明天还得给长辈见礼,拜宗祠,见霍氏族人,行程紧凑,不擦点药她肯定吃不消。

霍珩却没有答应,反而快手快脚给她洗干净了捞出来,捡起一张大巾子裹了抱回卧室。

他这一双手,铁钳子似的,身强体健捶打也不疼不痒,眼看着他要把自己搁被窝里睡觉了,刚才被追问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晏蓉,才恼羞成怒地嚷了出来。

“你要擦药”

霍珩也惦记她有没有受伤,刚才他倒是想看看,可惜没能如愿,这回儿听说她疼,怜惜肯定的,药膏自然也要擦。

只是他没有让申媪侍候她,目光一转,在旁边的小几上看见一个白玉匣,遂拿起打开一看,里头是青草色半凝固的药膏,一阵药草气息,不难闻,反而有些清新。

应该是这个了,但不彻底确定不行,于是霍珩放下帷幕,唤了申媪进来,直接询问她。

申媪讶异,须臾回神,忙道“禀郎主,正是这一匣。”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往帷幕间望了眼,“郎主,不若婢子侍候夫人”

“不必,你下去罢。”

霍珩声音不高,但他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轻描淡写已有不可抗拒之意。

“阿媪,我自己擦即可,夜色已深,你先回去歇着罢。”

晏蓉羞得埋在被子里不想说话,不过她知道乳母惦记自己,忙出声安抚几句。

申媪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下了,她心里安慰自己,郎主还是很疼爱她家女郎。

屋里晏蓉最终还是争不过霍珩,只能强忍羞意,看他用食指挑起一抹碧色药膏,探了进去。

这膏药抹得磨人,霍珩眸色深沉,呼吸略急。好不容易抹完,晏蓉喘了口气,匆匆披上寝衣,钻进锦被里卷住头脸,背对着他滚里头去了。

这个新婚之夜,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比她预料中深入太多,心理准备不充裕啊

霍珩轻笑一声,阖上白玉匣子放好,躺下把连人带被子卷抱过来,再扯过另一床被子盖住。

他不以为意“你我夫妻,此乃寻常事。”

是挺正常的,但你总得给人一个适应期啊,要不要这么高歌猛进

晏蓉有些呼吸不畅,钻出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