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出征。)(1 / 2)

无情应似我 哀蓝 4794 字 16天前

尉迟英自被官家冷落便闭门不anj出, 明哲保身的态度十分明显,也因此anj,过去那些anj巴结着尉迟家的人亦去了不anj少, 毕竟天家无情,被罢黜的臣子从没anj有再用的,尉迟家的荣耀,基本也就到anj此anj为止了, 既然如此anj, 又anj何必讨好若是与尉迟家结亲,说不anj得还要anj把自家也陷进去呢

世anj态炎凉人情冷暖, 尉迟英自认已经见anj过许多, 但这一回还是叫他那颗澎湃的心冷淡了下来anj,这些anj年他确实是有些anj飘飘然,官家出征, 他作为三贤臣之anj一掌管朝政, 时日一长,竟忘了初心,若非这回温娘娘出现,以他当时热血上头的状态, 真把全家葬送了尚未可知。

只是委屈了家中儿女,要anj因他被褫夺官位而受人白anj眼。

两位郎君想得很开“若是有人因此anj捧高踩低,足见anj那人不anj值深交,阿父不anj必担心,日后我anj等金榜题名, 亦能为尉迟家挣来anj荣耀。”

女郎也道“我anj也不anj怕, 匡姐姐她们不anj会不anj理我anj,至于anj那些anj不anj理我anj的人, 我anj也不anj稀罕她们理会。”

尉迟夫人心下安定“爷能冷静下来anj便好,陈大人私授官盐这件事,只怕不anj会轻易了结。”

她也不anj是有什么高瞻远见anj,只是思及往日与陈家女眷相处,陈家那惊人的富贵,若只是伸了下手,恐怕没anj这么简单。

尉迟英也隐隐察觉到anj这其中似是有一张网,除了陈谦外,还有为数不anj少的漏网之anj鱼。

而又anj有谁,能够逃过那位帝王的眼呢

尉迟英突然想到anj一件细思恐极的事。

若当真如妻儿所说,陈家巨富,那这绝非一时所为,陈谦在任职盐运使之anj后,必定是多年积累才能有今日这般家底,每年派去各处审查的钦差都是官家心腹,为何陈谦从未漏过把柄还是说,官家明知道,却放任了那么官家意欲为何廉恕在今年才将陈谦的罪证呈上,是否表明官家已经不anj打算容忍

在这种时候还敢做出头鸟为陈谦求情,尉迟英现在冷静下来anj一回想,都想问问自己当时脑子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一场案子,看似导火索只是盐运使陈谦私授官盐,可往深了撕扯,牵扯到anj的人绝不anj在少数。贩盐所得乃是暴利,陈谦手上走的账又anj是天文数字,这么多的官盐想无声无息运走简直是天方夜谭,且自陈谦畏罪自杀至今,最新一批的官盐下落仍旧无迹可寻,尉迟英越想越不anj对头,只可惜如今他赋闲在家,没anj有官家的允许,谁也不anj会跟他说有关这桩案子的事。

尉迟英一夜辗转反侧睡不anj好,第anj二日更是天没anj亮便醒了过来anj,躺在床上发anj呆,往日这个时辰也该起身洗漱准备入宫上早朝了,多年忙碌,一朝清闲,竟还十分不anj习惯。

尉迟夫人也被他吵醒,怕他触景伤情,无声地叹了口气。

宫中官家也已起身,他收拾好出太和殿,经过秋千时忽地停了下来anj,走近细看,见anj那葡萄藤今日也如昨日一般碧绿康健,才放下心来anj,又anj令燃嗪蒙照料,这才离去。

无独有偶,温离慢起身后第anj一件事,也是来anj看葡萄藤,她总怕这一株也死了。

官家下了早朝回来anj,帝后二人一起用了早膳,温离慢如往日随官家去了御书房,外头在议事,说的似乎正是陈谦一案,温离慢顺势听了一耳,从中听到anj一个有些anj熟悉的名字,她不anj由得有些anj出神anj,连大宫女的呼唤都没anj听见anj,直到anj不anj小心撞到anj墙壁,才啊了一声捂住额头。

官家耳力过人,听到anj内室里anj妻子的声音,抬手示意暂停,起身进了来anj,便见anj宫女们围着温离慢,见anj官家来anj了连忙让开,他这才看见anj她额头红了一小块,红鸾连忙答道“禀官家,娘娘方才额头磕在了墙壁上。”

温离慢觉得有点疼,她刚才是往里anj走来anj着,结果只顾着去想那个名字没anj看到anj前面已经到anj了墙,官家拿下她的手,眉头蹙起“还能不anj能小心着些anj本来anj便不anj甚聪明。”

她抬起头“后面那句官家不anj说也成。”

官家轻哼,伸手在她额头揉了揉,又anj用了点红鸾送上的软膏,雪白anj的皮肤红了一小块特别显眼“心不anj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温离慢一边乖巧让他揉着额头,一边道“方才我anj听到anj外面有人说到anj惠安君,是赵国的惠安君么”官家嗯了一声,也不anj瞒着她,“陈谦私授官盐一案,与赵国那些anj亡命之anj人有些anj关联,除此anj之anj外,还牵扯到anj了东胡人。”

东胡人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其人大多凶恶好战,大魏地处北方,老魏帝在时,东胡人曾数次入侵,尤其是在缺衣少食的冬季,几次大动anj干戈都死伤无数,直到anj官家继位,东胡人叫官家给打怕了,才老实下来anj,不anj过近些anj年一直虎视眈眈,向来anj是官家心腹大患。

如今中原一统,天下归一,东胡人对官家是又anj恨又anj怕,他们与那些anj亡国之anj人一拍即合,方才温离慢所听到anj的惠安君不anj是旁人,正是赵帝几个逃出去的儿子之anj一,当初她被官家带回大魏的路上,曾有人半途伏击被当场斩杀,如今这位惠安君,与那日出来anj送死的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是他更聪明些anj,大魏没anj有他的容身之anj处,他便去了极北之anj地,那里anj是东胡人的地盘,东胡人大多生得深目高鼻,轮廓分明,与中原人模样大不anj相同,对条件苛刻的东胡人而言,每年冬天是他们最难过的时候,他们缺铁器、缺药材、缺粮食与盐巴,更缺奴隶,而距离东胡草原最近的大魏,以前正是他们肆意掳掠的对象。

老魏帝昏庸无能,只要anj不anj碍着他过好日子,他才不anj管旁人死活,官家倒也不anj是多么爱民如子,他天生傲慢,不anj容别人踩在他头上,东胡人几次三番挑衅,正巧触了他的逆鳞,可不anj是上赶着找死

因此anj这些anj年,东胡人日子愈发anj难过,缺盐缺糖,又anj没anj有奴隶,对官家简直是恨之anj入骨,陈谦私下运走的官盐,绝大多数都流入了东胡人手中。

盐运使可不anj仅仅只执掌官盐,职位所便,陈谦手里anj还经了不anj少东西给东胡。

若只是敛财倒还罢了,死了陈谦一个一了百了,可他居然敢私走官盐给东胡人,官家又anj岂能饶他

不anj仅如此anj,陈家上上下下都得跟着一起死否则日后,人人通敌叛国,只要anj有苦衷,只要anj畏罪自杀,便能保全家人与富贵,岂不anj是人人都要anj这样做,人人都视律法为无物陈家人既然享受了陈谦私授官盐的好处,自然也要anj承担被揭发anj时的后果。

“他有苦衷”

官家收回手,她额头处的红消了不anj少,语气讥诮“可不anj是有苦衷,唯一的儿子在东胡人手中,这可比大魏重要anj多了。”

即便有又anj如何陈家那个小子是假的,并非陈谦亲生,这几年来anj一直以体弱多病为由养在家中,而真正的陈谦之anj子,早在数年前便落入东胡人之anj手,借此anj来anj要anj挟陈谦行叛国之anj事,一旦涉入其中便挣脱不anj得,陈谦越陷越深,死前竟还留下遗书为家人求情,实在是太将自己当回事。

温离慢安静听着,官家突然想到anj什么,低头问她“你居然会记得惠安君”

这可稀奇,她恐怕连赵帝叫什么都没anj有印象,见anj了亲爹都要anj好一会儿才想起来anj那是谁,又anj怎会记得那劳什子的惠安君

温离慢回答道“记得。”

没anj等官家继续问,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anj见anj过他几回,每次他都要anj告诉我anj他是谁,是个话很多的人。”

主要anj是惠安君说了什么温离慢已经记不anj大清楚,只记得那人很吵闹,总是在她耳边说话,还眼神anj也令她不anj喜欢,后来anj她被关起来anj,他渐渐来anj的次数便少了,再后来anj大魏铁骑踏破赵国都城,温离慢更是将此anj人忘到anj了九霄云外。

官家微微眯起了眼睛,拉长了语调“哦”

不anj用想也知道那惠安君打的什么心思,怪不anj得要anj远去东胡,原来anj除却故国难忘,还有对她的念头挥之anj不anj去

温离慢奇怪地看着他“哦”

还学他。

官家弹了下她的脑门,小心避开了她刚才撞到anj的地方,“朕知道了,他欺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