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两份样本出自同一个人……(1 / 2)

季听日记 秃子小贰 5099 字 24天前

302病房前站着两名士兵, 看见戚灼后,便推开房门让到了一旁。戚灼却没有立即进去,只站在门口, 目光沉沉地看着屋内。

病床上的那人紧闭着眼, 黑鸦似的睫毛轻轻颤动,搭在被子上的右手苍白修长,像一尊既脆弱又昳丽的瓷器。

军医在戚灼身旁轻声道“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但都避开了内脏和主血管, 经过处理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戚灼提步进了屋,垂眸看着病床上的人“把他病历给我看一下。”

“好。”

研究所位于艾尔玛星舰右侧, 是单独的一栋小楼, 季听和白伽抬着一个油桶大小的金属容器,顺着楼梯往上爬。

“生命基因研究室为什么要搬去三楼”季听气喘吁吁地问。

白伽回道“因为昨晚上又丢了两个样本储存罐,王铁板去军部骂了一通, 秦上校立马派人去找, 在有家人床底下找到了那两个储存罐,但也没法再使用了。”

“为什么”季听问。

“一个做了尿壶,一个做了泡菜坛子。”

研究所虽然有士兵值岗,但总有人能偷偷摸摸翻进屋, 哪怕是一把铁铲也能给顺走。位于底楼的生命基因研究室便搬去三楼, 下班时楼梯口铁门一锁, 外面的人就进不去了。

三楼一片安静,通道里没有人走动,季听抬着容器, 好奇地打量着左右。

左边的大实验室里,整面墙都搁着他们正在抬的这种金属容器。

“怎么这么多这东西是什么”季听用下巴指了下。

“生命基因培养皿。”

“太重了,休息一会儿。”

两人靠着墙壁蹲下, 季听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容器“生命基因培养皿,是培养什么的”

白伽想了想“其实是造人的。”

用基因繁育后代并不难,但因为安全性和伦理方面的原因,这个技术一直被封禁。直到遭遇这场劫难,人类濒临灭亡,这项技术便被重新提了出来,开始进行后续研究。

“那造出人来了吗是怎么造的放点种子进去还是什么”季听俯身打量着培养皿。

“还没造出来,有个算法卡住了,但不是太难,很快就能解决。种子的话就是母体基因,嗯,当然也可以是父母两个人的基因。”

“父母两个人的基因”季听好奇地问。

白伽点头“对,培育出来的小孩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和自然生育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的孩子啊”季听喃喃轻声重复,看着培养皿发起怔来。

白伽弯腰看他“你在想什么”

季听很自然地回道“我在想啊,以后王铁板是不是就更会吹牛逼了”

白伽诚实地回答“会。”

季听直起身,嘴角下撇,昂起下巴一脸倨傲“我,王钦,皇家科学院院士,帝国研究所所长,三项发明都获得了达伦奖,被伯纳德三世亲自授勋为爵士。”

“像不像王铁板”他问白伽。

白伽侧过脸“你别学他,我看着心里就发颤。”

通道一端走出来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蓬乱着头发胡子拉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情严肃地板着脸。

“遭了,王铁板。”季听低声道。

白伽道“快走快走。”

但男人已经看见了他们,大喝道“还在磨蹭什么呢快把东西搬到实验室里去。”

实验室很大,还被分成了若干小区域,十来名研究人员正在忙碌着。季听刚放好培养皿,别在衣领上的通话器便在闪烁,还发出滴滴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是戚灼,连忙小跑出实验室去通道里接听。

“哥哥。”

戚灼的声音很平静“崽,我需要用一下你的试听器充电装置。”

季听毫不迟疑地回道“你在哪儿我给你送来。”

“不用,你在家等着,我派人来取就行了。”

“我现在还在给王铁板搬东西,马上就回去。”

病房里,戚灼结束通话,慢慢踱到病床前,俯下身近距离看着那人的脸。

“像,的确是像换脸手术还是找的个聋盲人没换成一模一样,而是弄出一定的年龄差,这是更加具有说服力”戚灼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那笑意却没到达冰冷的眼底,“是谁派你来的,处心积虑演这么一出,居然把手伸到老子的人身上了”

半个小时后。

季听在恢复视觉和听力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戚灼。

他又惊又喜,立即就要扑上去,但戚灼却戒备地退后两步,用一种极其陌生的冷冰眼神看着他“你是谁”

季听心头的喜悦散去,这才发现眼前的人和戚灼不同。

他太年轻了,英俊的眉目间带着着几分青涩少年气,浑身气质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少了戚灼那份沉淀的稳重和内敛。

他是戚灼,却像是记忆里的,曾经的戚灼。

但哪怕是记忆里的戚灼,也不会用这样的冰冷语气和他说话,像是在审讯一名犯人。

他觉得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曲折,比如戚灼受了伤暂时失忆,或者容貌出于什么原因被暂时改变。

他努力对戚灼讲那些两人之间的事,讲饭团,但面前的人眼神越来越凌厉。他想站起身靠近,却被两名冲进来的士兵反剪双臂按在了床上。

季听既困惑又惶然,费劲地转头去看戚灼。

戚灼站在一旁,眼睛被掩映在帽檐下看不清,只看到那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下巴绷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并没有什么暂时改变容貌,也并没有失忆。

季听重重喘着气,脑内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手足冰凉,背心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戚灼在哪儿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他死死盯着戚灼。

“什么意思戚灼在哪儿”戚灼眯了眯眼,“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这人的神情陡然改变,那双和季听可谓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露出狠意。

“我知道你不是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他在哪儿”季听又开始挣扎,白皙的脖子上凸起了青筋,眼底迅速充血发红。

两名士兵死死按住他,季听突然一个拧身,一拳击在身后那名士兵脸上。同时右脚向侧方踢出,把另一人踢得倒退,撞翻了病房内的小柜。

脸部挨了一拳的士兵眼都睁不开,流着泪去摸腰间的枪套,季听一个肘击顶上他胸膛,另一只手飞快地拔出那把枪,就要抵上他的头。

可他的手臂才刚抬起,虎口处就一麻,刚握住的枪支掉落,被一只手在空中接住。接着喉咙发紧,颈子箍上了一条手臂,太阳穴也被顶上了冰冷的枪口。

“别动”戚灼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季听举起双手,在戚灼的命令下慢慢转身,眼睛却在不动声色地找寻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