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2 / 2)

或许还有些作用。

虽然他们尚不知“对方”到底是谁,可一旦知道了,这就相当於他们已经握住了对方的话柄。

现下,就但愿谢冲能尽快摸出线索吧,不然这事真让人不安生。

洛安城中,谢冲在下朝后和谢逐谢追一道去了谢逢府里。他们一是为了看看谢逢,二是这突然冒出来娈童之事实在太莫名其妙,让人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得不集思广益。

结果到了谢逢府里一瞧,谢逢刚当完值回来不久,正在书房补觉呢。见他们来,他强撑着要起来,谢追无奈一笑,把他按了回去:“你睡你的,借我们个地方,我们先聊着,你睡醒再过来。”

谢逢扯了个哈欠,招呼自己身边的宦官领他们去正厅。几人还没走出书房,就听他又睡沉了。

他们於是到厅里商量了起来,唯一的线索,依旧只有那叫徐成安的宦官。谢冲问谢逐谢追听说过这号人没有?二人都摇头,说没印象。

谢追说完又道:“又好像有点耳熟……可真想不出是谁。你想想,哪个宗亲身边没几个得力的宦官?平常就算当着面叫个名字吩咐几句,咱也记不住啊!”

其实就算是自己府里的,他们都未必全能记住。谁闲的没事记那么多人?

谢冲叹气:“可这是唯一的一条线。知道他是哪个府的,我们才能接着往下摸。不知道,这线就断了。”

谢逐谢追相视无言,但实在想不出也没法硬想,三人於是就换了个思路,琢磨怎么从别人府里查典籍。

目下仍旧作为储君备选在朝中听政的宗亲一共有八位,除去他们仨,还有五个。再加上谢逯谢遇,一共是七个人。

“挨个收买他们身边的人?好像难了点。”谢逐叹气。

而且也慢了点。

他们这么商量了大约有两刻的工夫,谢逢怕他们有要紧事,睡也睡不踏实,就还是起来了。

他到门口先听了几句,没听出到底怎么回事,只听到他们想查个宦官,想知道是哪个府里的,便扯着哈欠迈进了门槛:“这个……可以从宫里查。”

三人一并扭头看去,谢追惊喜道:“怎么从宫里查?”

谢逢困倦不堪地拉了把椅子坐下:“调去各府的宦官,宫里都有记录啊。去年尚宫局整理这个,让我们帮着搬了好几天,天啊……”他又打了个哈欠,“从太祖年间到现在啊,二百多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名册搁一块儿的场面。”

怪不得尚宫局里光案牍库就占了一整进院子,合着放的全是这些东西。

谢逢那阵子累得够呛,心里还埋怨来着,心说这些东西留得那么细有什么用啊?调出府外的能有多少事需要追查到宫里?谁犯了事儿直接在外头发落了不就行了吗?

现在一瞧,还真有用啊!

谢冲顿松了口气,一拍谢逢肩头:“你可帮了大忙了!多谢多谢!”

谢逢瞥着他一乐:“瞎客气什么!”

谢逐则紧跟着追问:“那些名册,我们进去查大概不合适,你有办法看到吗?当然你安全为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们可以再想别的辙。”

谢逢沉吟了一下:“应该可以吧……”他锁眉回思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些档好像都是按年份记的。你们知道那宦官是哪天调出来的,如今多大岁数吗?”

三人:“……”

翌日,谢冲和叶蝉一起盘问了容萱一番,盘问得容萱又气又恼:“你们……说好不问了的!”

“不问不行,性命攸关啊!”叶蝉道,“你就想想,还记不记得点别的?那徐成安多大岁数?看上去大概是个什么身份?”

容萱禁不住地心虚,心下一阵阵地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什么事。但是她总不至於自己把卓宁的事供出来,就暂且先不动声色地思量起了叶蝉问的事情。

然后她道:“大概……三十多岁,身份嘛……应该不低吧。穿戴都不差,又满面红光,可见吃得也好。而且……”她看向谢冲,“殿下要是自己娈童,肯定会派刘双领去寻人,对吧?”

所以肯定是某个府里数一数二的宦官。

谢冲领会了她的意思,还是不免干咳了声,淡淡道:“这种事,别拿我举例,行吗?”

“哦……”容萱颔首笑笑,“就随口一说,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有这个癖好的人吧……能忍住的那是真不容易,是真好人;忍不住到了娈童那一步的,恨不得连自家孩子都不放过,恶心得很。咱府里的孩子个个这么好,您准不是那种人。”

容萱这么解释,是因为怕谢冲不高兴,惹出别的麻烦,耽误她写稿。

可这话落在叶蝉耳朵里,成了另一回事。

她蹙眉想了一想,问容萱:“自家孩子都不放过?那同宗的晚辈小孩呢?”

“……那当然更没顾虑了。”容萱道。

她不清楚古代社会对於恋童癖的了解有多少,但在二十一世纪,这方面是有数据记录的。绝大多数性侵幼童的案例都是熟人作案,包括但不限於亲戚、邻居、老师。直接动手的有,一步步控制未成年人不成熟的思维使其看起来很“自愿”的也有。前者令人发指,后者更是因为能混淆视听而影响恶劣。

叶蝉心悸地沉了口气:“周志才。”

周志才赶忙推门进屋:“王妃。”

“去带大公子和六公子过来,我有事问他们。”

谢冲和容萱全都唰地看向她,谢冲脸色惨白:“小蝉?!”容萱也吓得够呛:“怎么,咱们府的孩子……”

叶蝉赶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点事,喊他们来问问。”

她觉得,顺郡王可能有这方面的问题。可那天大庭广众之下,说顺郡王对他们做了什么,那肯定不至於。她只是觉得小孩的直觉值得信任,所以想把他们叫来再问问。

元显和元晨很快就来了后院,元晨一贯活泼淘气,见到母亲就往她膝上爬,元显则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被谢冲拉到了跟前。

谢冲道:“元显,父王想再问问你,那天你五弟六弟的生辰上,你们不喜欢那个堂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显一怔,旋即觉得那天是不是自己太失礼了?便解释说:“我们也没有特别不喜欢他……”

“不,你们不喜欢他没问题。”谢冲温声跟他解释道,“现下父王母妃有点别的事,可能与此有关,所以想细问一问,你们为什么不喜欢他?”

“就是……他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元显锁着眉回思,“这我跟母妃说过,但我也……说不清。就感觉他看我们的样子和父王母妃、和太爷爷太奶奶、和其他堂叔都不一样,让我觉得特别……”他琢磨了一下用词说,“特别瘮得慌!也没什么道理,就是觉得害怕。六弟也不肯让他抱,他一伸手,六弟就朝我来了。”

“绝壁是他!”容萱猛拍桌子,吓了几人一跳。

她旋即回神,赶忙缓和了一下情绪,但还是禁不住地咬牙切齿:“肯定是他。小孩子的直觉最准了,大人是善意恶意他们感觉得出来。这顺郡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还在争储是吗?这人当了皇帝还了得?”

皇帝又不像现代社会的领导人一样几年一换届,就算不好造成的影响也有限。在这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皇帝纵使能被推翻,那往往也是天怒人怨之后。这样一来,假若这号人当了皇帝,得有多少男孩子遭殃啊?

容萱在现代时树立的三观在这一刻突然被激发了出来。若她依旧身在现代,她大概会发长微博发声,可现在,情况似乎能更令人痛快一点。

容萱於是又拍了一次桌子:“殿下,弄死他!”

谢冲和叶蝉哭笑不得地相视一望,接着叶蝉挑眉:“有道理,你给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