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冷笑道:“看来是嫌我无力安边,将昌碣当成是个筛子了,谁都不打招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道询额角冷汗连连,不敢搭腔。
没一会儿,中年男人丢开锄头,踩着石阶走上回廊。
王道询匆忙退到一侧,紧贴着围栏站立,给他让出位置。
“所以九尾狐与妖王的人在我昌碣城外打起来了。”男人说话时鼻息很重,喘着粗气,总像是要发火,“他两个自己没地方打吗?”
王道询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心尖儿在抖,战战兢兢地道:“主子,许是前段时日少元山上开了个口,狐族闻讯派人来寻小公子,结果遇上妖王的人,双方嫌隙已久,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男人嗤笑,带着点幸灾乐祸道:“九尾狐一族眼高於顶,谁都看不上,遇上性情孤傲的,哪里能给他们脸,可不得讨一顿打?受伤也是活该。”
王道询说:“是。只是有一点奇怪。那九尾狐追上妖王的人后,从对面抢回来一个人。”
男人停下脚步,一双圆目睁得更大,愕然失声道:“狐族公子?!真被他们找到了?”
“不知,看年龄不是。许只是那狐族同行的朋友,不慎叫妖王的人给抓了。长相倒是俊秀,气质更像是个读书人,我修为短浅,看不出他的跟脚。”王道询顿了顿,接着道,“双方分道后,妖王的人继续向西,狐族的两位,倒是往昌碣来了。”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后院的回廊,走到一座曲水环绕的亭台。
男人走进水里,洗濯脚上的污泥,说:“是不是狐族的你总该清楚。”
王道询忐忑不已,颤着声道:“那男子身上妖力不显,我又不敢靠得太近,是以不敢把握。”
男人面露不悦,甩了甩手,簇簇水花飞溅开,在湖面泛起层层的波纹,他斥责道:“为何不走近听?”
王道询张了张嘴。
因为担心又被抢马。那狐族根本不讲道理,活似个土匪。
他正要转开话题,免得男人追责,天上飞来一只苍鹰,盘旋在高空,振翅鸣叫。
王道询朝男人行了个礼,伸手将它招来。
黑色的猛禽停在他小臂上,乖顺地收拢翅膀,蹭向他的脸。片刻后王道询点头,一扬手将它放走。
男人已等得有点不耐烦,从湖水里走出来。
王道询再次躬起身,诚惶诚恐地答道:“主子,属下怕打草惊蛇,派了个人过去偷听,若是猜测不假,那男子的真身该是三足金蟾。与那女狐的关系很是亲密,以师兄妹相称。二人自己说是奉命过来寻人,意外在妖王手下吃了点亏。”
王道询语速急促地道:“主子,那狐族二人弥留昌碣不知是作何打算,我等是要装不知情,还是……”
“是三足金蟾啊!”男人接过一条巾帕,抆干手上的水渍,愉悦笑道,“三足金蟾这样的瑞兽,这时候出现在我昌碣,倒是一种吉兆。他们九尾狐一族,历来明哲保身,不与人交恶。既然只是顺路过来寻人,就让他们留着,你好好招待。若是真在昌碣附近将小公子找到了,狐主也得承我这份情。呵,他们自诩是白泽的门生,总不能忘恩负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