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飞奔，甚至不敢回望。

不知是受惊的缘故还是这番跑动所致，头又开始痛了，她顾不上，只知道往前跑。

奈何这次发作比之以往更加厉害，似有人拿着凿子於她头顶一下下凿刻着。

姜佛桑扶着头，脚步不得不慢下来，“救——”

口才张手腕就被那人一把擒住。

萧元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自己的心境。

才入泾州郡就闻听扈长蘅金屋藏娇之事，他以为是姜女，怒火攻心之下差点带人把那座别苑给掀翻。

虽然藏的娇证实了另有其人，但萧元度不信。

尤其与扈长蘅一番周旋下来，心中更添疑窦。

又或者说，从得知姜女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此事跟扈长蘅脱不了干系。

扈、长、蘅！

再提起这三个字，萧元度胸口憋着一口老血。

过去三年，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若非樊琼枝姐弟，顺藤摸瓜之下……没准姜六的身份被揭穿也是他的手笔。

如此苦心孤诣，图谋非在一时，又岂会不留后招？

扈长蘅足够谨慎，在他诈离之后，没有任何异常举措，还真就在出云山别苑住下了，一住十来日。

休屠劝他别再空等，少夫人失踪的事必然跟扈七郎没关系……

萧元度还是咬牙等着。

眼看元日即到，扈长蘅终於离开了出云山别苑。

出云山位置特殊，分南北二峰，南峰属秦州，北峰则在崇州境内。

二峰之间的明路虽已封堵，自还有一些不为外人知晓的幽道。

难怪那日扈长蘅是从出云寺下来……

七拐八绕，一路尾随，终於让他找到了这座建於深山之中的小院。

心里其实已有了准，恐又是扈长蘅疑兵之计，还是决定夜探一番。

隔窗听到姜女声音时有多狂喜，之后就有多让他如置冰窟。

抚琴、夜话，对弈、私语……

他知道姜六在他面前从来谈不上以真面目相对，正因如此，他才无比清楚，此时此刻的姜六没有半分防备与伪装。

温柔，婉顺，脉脉含情……

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萧元度都意外自己竟能忍下来，而不是提刀杀入。

找到人之前他有过诸般猜测。

譬如姜六是扈长蘅劫来的，她定是不情愿的，定然在等着自己前来营救……

结果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凭什么？扈长蘅他凭什么？！

自己从不曾放在眼里的一个人，姜六竟心甘情愿被他藏在这深山野院？还笑靥如花对之，温存细语慰之……

萧元度想不通，也无法接受。

理智告诉他暂不宜妄动，却抵不过心中一阵强似一阵的冲动。

想冲进去将那二人分开，想当面质问姜六，更想手刃了扈长蘅！

天人交战之际，姜女提灯从主室出来，孤身朝后园去了。

多好的把人带走的机会！

他却未急着现身，跟在她后头，欲要找出她“被迫”的证据。

哪里找得到？

她的笑是那般轻快欢欣，比明珠都要耀眼。

又怎会是被逼？

萧元度心神大乱。

如何应对当下局面一时还未有主意，在她转身朝这边走来时，下意识后撤一步，隐入黑暗……

不料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也认出了自己。

那么惊讶，惊恐。

试图逃离，甚至是呼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