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势找位置坐下,一脸严肃,切换到工作状态。
方阳去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途中,弯腰按着扶手,还转身看了看江璐。
江璐就搬了张椅子,不客气地坐在他后面,颇有种垂帘听政的感觉。
这种内部会议,并没有义务对股东公开。问题是,前面的各经理部长竟然也没人提出质疑。
方阳气愤回头。
江璐翘起一条腿,问道:「人到齐了吗?」
段正在整理开会用的资料档案,站在方阳身侧,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给她。
江璐也没要,直接道:「开始吧。销售部还是财务部先来?」
方阳转过头说:「谁是董事长?谁是执行官?你跑来蹭听,怎么还带刷存在感?」
江璐叹了口气,服气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这句话,那你来。请。」
方阳扯正自己的衣领,也翘起一条腿,咳嗽道:「那就开始汇报上月情况吧。」
於是按照往常顺序,逐个开始报告。
江璐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各部门简单作完总结之后,方阳开始指导安排。
方阳一开口,江璐眼睛猛得睁大,连姿势都换了一个,变得极其认真。
坐在前面的管理层瞬间感受到压力,跟着挺直腰背,全身心地听讲。
察觉到听众的热情,方阳越发卖力。
听到一半,江璐打断他。嘲讽笑道:「看来方董平时很享受生活啊。」
方阳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江璐说:「昨天做突击工作了吧?平时连市场部的报告都很少详细看吧?你说的这个方向,已经过时了。」
方阳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报告,皱眉道:「不可能!」
江璐说:「我离开公司两年,我也知道这种行销方向不可推行。收益无法保证,问题无法解决,甚至你都没有提到最关键的地方。看似风险小实际执行风险大。已经有公司尝试推行并流产过,你还提出来?没见市场部经理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吗?」
市场部忽然被点名,缩起脖子想将自己最小化。
方阳看向市场部,后者干脆低下头拒绝对视。
方阳就知道江璐说的还真是对的。
在座众人集体保持沉默。
方阳大感尴尬。
被当众驳了面子,心情都不美丽起来。
江璐还在失望摇头,说道:「方董,你要是不会管理公司,也没关系,企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运行已经有自己的模式,各个岗位各个部门,维持日常的工作,就能保持住公司的发展。所以重要的是基层,只要你不瞎子乱点兵,管理层就是出现断层,短时间内也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财务状况。苟都能苟一段时间。」
方阳:「我不需要你来给我上管理课!我知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当初劝着我转让股份的时候,特别勤勉。每天都要里里外外跑好几趟,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为了工作连轴转,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君王从此不早朝啊。」江璐托着自己下巴说,「如果你实在没什么心工作,可以把手上的权力下放给有能力的总经理,cfo,或者干脆请我回来嘛。何必这样糟蹋我的公司呢?」
方阳咬牙:「这不是你的公司,我允许你旁听,不代表你有权力插手公司事务。」
江璐摊手:「我只是提出建议。建议免费。听不听是你们的事。这也叫插手吗?」
方阳将文件往桌上一拍,迫不及待道:「今天就这样,散会!」
众人集体起立,争相离开。
见场地清空的差不多了,江璐也站起来道:「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有空我再过来。」
方阳警觉:「你还来干嘛?我说了,管理权跟股权没的商量!你做再多小动作都没有用。你想挑拨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想悄悄插手?都不可能!」
「我来闲逛,监督,旁观。不管是按照你的意见还是我的,我都有这个权力。我对你的报告很失望,决定督促你改邪归正,别再被某些人带得不务正业。」江璐有意无意瞄向段,「只要你招进来的饭桶别像今天一样跑我面前自爆,我倒是管不到他们。否则我最近脾气不好,碰一个逮一个,杀到他们背后的那只猴乖为止。」
方阳挡到段的前面:「你究竟什么意思?给个准话。一会儿说不能协商一会儿又说可以,你是故意溜我玩儿,还是想逼疯我?」
「离婚不是你提的吗?我不同意你就接着拿方案啊,还是就等着上法院了?我不同意的是你现阶段的分配方法,你非这样分不可?」江璐不屑道,「如果你做生意签合约也是这种态度,趁早退位,这公司早晚倒闭!」
方阳沉沉吐出一口气,示意自己冷静。
段靠近方阳,将手贴上他的后背。一副知心佳人的模样。
江璐本来要走,看见她这动作,忽然改变主意,冒出一句:「以后我每天早上八点钟过来打卡,不定期抽查,我希望你也能准时上班。上班的时候请保持专心,跟秘书**,不属於工作内容。」
方阳惊道:「你神经病啊?」
段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江璐语气平缓地威胁道:「你可以专门跟我反着干。不过既然你也不关心公司发展的话,我就把离婚的资讯曝给媒体了。顺便告诉股东,及时抛售股票以免造成损失。我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自己看着办。」
方阳怒道:「我看你就是疯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就是不顾及这家公司的意义,那么多员工,你当年带着他们打拼过,做出这种打算对得起他们吗?」
江璐不为所动地走到门口,回头笑了下:「明天早上八点见。既然你想对得起他们,请先做到按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