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方才抱着他的候,感觉他瘦削了很多,这日的熬度,不,光是想想该知道有多么艰难了。
当然,还记得让人给李府送去吉报,让李府的人也能安心。
李大人因为腿受了伤,那马车为了少些颠簸,肯定不会太快,大约也得过了两天才能来。
当落云指仆人做这些个的候,韩临风正好沐浴出来,他一边擦拭着披散的长发,一边含笑看着落云吩咐人做事。
当熟悉的味道袭来,落云才知道世子坐在了的身边。
想起自己刚才指满屋子的侍女丫鬟,又擅自做主给李府送信,略微不自在道“我是不是有些自作主张了”
韩临风伸手揽住了的肩膀,将带入自己的怀中“你现在终于有些女主人的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落云微微一笑,笑却未及眼底。
方才从门房里出来,被地上一地的碎椅子差点绊了脚,只是当只顾着跟韩临风说话,没有来得及问。
直到方才韩临风沐浴更衣,苏落云才叫来门房问他,方才世子进门为何怒喊着踹碎了椅子
门房没有耿管事机灵,又是直不楞登道“世子小的说,红云姑娘走了,得踹碎了椅子”
落云了这话,欢喜雀跃的心仿佛又被浸在了冰水里
不过韩临风生,也情有可原,毕竟红云多才妩媚,又是他独宠过很长间的女人,骤然到红云辜负了他曾经的爱,怒不可遏也是正常的
落云觉得也不知道为何,心头突然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郁。
可又觉得自己并无什么立场可值得生。
韩临风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这类男人大抵待女人很是真心,但也可以很花心。
好比肉身的菩萨要超度世人,必定要雨露均沾,挨个施以点化,岂可独爱一人
如一想,苏落云试着缓郁,亲自给韩临风盛了一碗补汤。
不管怎么,他都是自己和弟弟的恩人,自己只一门心思地报答他,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好。
不过刚刚沐浴了的韩临风,并不知自己被个缺心眼的门房给暗坑了。
只是方才还又哭又笑地抱着他的小女人,不知怎么的,好像又冰窖里冻住了一般,那眼角眉梢都有些冷。
他接过手里的碗,将补汤都喝了之后,便将一把抱起,放在了大床上。
虽然他半夜才来,又闹腾了半宿,不过天还没亮,死里逃生的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跟苏罗云亲近一番。
“阿云,我这些天好想你”
落云慢慢扶着他的胳膊,心里却想得是他在旧爱那失,便要在我这寻些暖
当他的唇挨上了落云的,落云没有再躲避,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却又自然地与他缠绵在了一处。
欠他太多,他要索取些也是应该。而且高门深户里的男人,哪个又会专心只爱一个
会接受世子的温存,但是也会守好本心,不会像母亲那,将全部情思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不过显然想得太多了。这个抱着的男人死里逃生,又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已经精疲力尽。
待温存的一吻之后,也不必不点燃安神的香,只嗅闻着脖颈间的淡香,不消片刻,日夜赶路天的世子,便拥着呼呼沉睡了过去。
落云茫然等了片刻,却等来鼾声一片。不仅哑然失笑,慢慢松了一口,却慢慢伸手轻轻抚摸上了他的脸。
没有过他的子,光是靠着香草的描述知道他长得不错。
可现在,当手指轻轻丈量他的眉眼鼻廓,才在心里渐渐拼凑出了他的模。
他的鼻子,眼窝分明。眉形如剑,一定分英俊,而且眉毛摸起来也应该浓黑延展如墨。
这么好看的男人,注定是个多情浪子。若是能看到,会不会也被他的容貌迷惑,像方二小姐,或者红云那般不可自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触摸的肌肤是温热一片的,他还活着
这个事实让苏落雨觉得舒心无比,伴着他绵长的呼吸声,也渐渐闭合上眼,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世子的确是太累了,以至于第二日落云起身的候,他还没有醒。
落云吩咐厨房炖煮了鲍鱼海参金汤粥,浓浓的一碗给世子提提精神。
在这,刑部来人要世子,说是奉了陛之命探看世子,顺便还要询问当的情形。
落云想了想,开口道“世子今晨有些发烧,到现在还未醒,我正想叫郎中,诸位大人却来了,待我去看看世子,看他能否客。”
说完,让诸位大人们在前厅稍等,而则到屋子里叫醒了韩临风。
待韩临风睁开眼睛,落云先抓紧间说了一朝堂六皇子和九皇子剑拔弩张的情形,然后又说“陛慰问你,却叫刑部的人来,大约是要探访当日的情形。我没有将话说死,只说你发烧了,不一定能客,你且看看,要不要他们”
两个皇子架,哪个都不是韩临风这种乡野小世子能招惹的。苏落云这才撒谎跑来串供。
韩临风笑着捏了一的脸“老天爷怎么让我娶了你这个小机灵你都觉得不宜,我如何能不过只说生病也不妥去,你将他们叫进来,我且再演一场。”
等到苏落云领着刑部二位大人进入内室,刚刚说了些客套寒暄之词。
韩临风突然脸色微微一变,一阵干呕后,将刚刚饮的鲍鱼金汤粥喷得两位大人满身都是。
其中一位大人大约有洁癖,被喷了一身,自己也恶心得呕了起来,场面分热闹。
韩临风吐完之后,便两眼一闭,昏昏沉沉,怎么也叫不醒。
两个倒霉蛋无奈,又不好骂骂咧咧,只能再留些探病的封包钱,便转身走人了。
待那些人走后,病恹恹的世子换了衣服漱口之后,继续悠哉享新的粥品。
落云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若有所思道“九皇子当真这么蠢,算要杀人灭口,其实也不必搞得这么惊天动地”
韩临风剥了一只虾,递到了落云的嘴里,然后说“炸河堤可以得利之人,不光九皇子”
落云沉默想了一想,脑子里突然闪过大胆的念头会不会是六皇子贼喊捉贼,给自己的九弟栽赃呢
若真是这,那么皇子的皇位之争,竟然比表面看起来还要激烈。而且这些皇子们的不择手段,简直枉顾百姓性命。
落云以前从来不关心国事,可是自从嫁入世子府以来,了解得比以往多了许多,也愈加觉得大魏有些皇嗣的短视自私超乎想象。
一旦了解,不免让人堪忧,如千斤重荷,压得人喘不过来。
韩临风也跟着沉默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问起他离开后府宅里的事情,可有什么人事变动。
落云了,疑心他是想问红云姑娘,又抹不开脸开口。
于是便善解人,主动道“前些日子,倒是有位红云姑娘前来投奔,不过大约是世子外,惹得姑娘太过伤心,怕触景伤情,便离了京城世子若是想要找他,不妨派人快马去寻大约也没走太远。”
韩临风后来也是又审了门房,这才知道昨日落云寻他问话的事情。
看来昨夜那冷屁股挂了冰霜,也是有原因的。韩临风被那缺心眼的门房也是着了,挥手叫来管事,让他重新调个机灵的人守在门房当差。别的不说,最起码那对耳朵别聋,也别他娘的乱传话。
他正想着如何解释,却到落云如不痛不痒的答。
米饭再香甜,也有些让人吃不了。虽然关心着他,却似乎仅止于对恩人的关心报,连青楼女子寻上门来都不吃醋。
韩临风虽然知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也愿等着对自己有情,可是落云这种正室贤妻,劝着自己追赶爱妾的劲头也实在人。
他慢慢放了筷子,语调平板道“找来干什么”
虽然韩临风的语调温和,可是苏落云却出了些不妥,很显然,他还在红云的事。
可是那位红云姑娘也是太不争,还没等确定死讯,居然提前拎着行李跑了,实在让落云这个一心为夫君谋求幸福的正头夫人有些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