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所谓选择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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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有人进来,透过隔间下面的缝隙,她看见一双男士皮鞋。
应该是胡骞予。
为零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打开门。随即,她愣住,面前的这人自然不是胡骞予,而是李牧晨。
为零声音僵冷:“什么事?”
他却温柔回答:“麻烦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李牧晨微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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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骞予:
在葬礼上遇见为零,他并不意外。反观为零,一见到他便是脸色便一沉,不明显,但他却看得分明。
她始终是需要人疼的女子。但同时,她对自己和别人都能够很残酷。她不声不响离开别墅,约见面,就约在酒店——
没人能比她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这样也无妨,是他的,终究逃不掉。
此时为零,与平常一般无二的修身套装,胸前别着朵百花。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的美。但是,厉害的眸子,却嵌在一张素白的小脸上。
她的外表,和她的性格一样,矛盾地让他窝火。
托尼的葬礼,胡骞予陪我母亲前来。长辈的事他不方便多问,母亲要他陪同出席葬礼,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母亲一看见为零,便转过脸来就对他说:“帮我去看看你姚伯伯来了没有。”
胡骞予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为零,才点点头,转身朝入口走。
姚亦琛也出席托尼葬礼,胡骞予倒是没什么惊异。道貌岸然的人他自小见得多了。更何况,有谁能比他更适合此四字?
凶手为受害者践行。上帝终会落下惩罚。可惜,他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一套。
胡骞予在出口处等候,左手边就是停车场。他冲冲不见姚亦琛的车子出现,无所事事,拿烟出来抽。
烟雾缭绕中,他看见路上拐进来一辆车,此车并没有停在停车场,而是直接开了进来。车身与他抆身而过瞬间,胡骞予透过降下1/4的车窗,看见端坐其中的李牧晨。
李牧晨也看到了他。
而李牧晨旁边似乎还坐着个人,胡骞予余光瞥见,正要投眼去看,就在这时,李牧晨脸上闪过一丝局促。
这抹异样令他心头一紧,正要反应,李牧晨却突然将车窗升起,即刻阻断他的视线。
胡骞予心头立刻生出不好的预感,在围栏上摁熄了烟,快步返回。
还未进到墓园范围,胡骞予电话响。是一串陌生号码,他狐疑着接起。
“胡总,你好。”
这个声音……他不觉握紧手机,声线不自禁紧绷:“李牧晨?”
“……”
“有事?”胡骞予回想起半分锺前李牧晨古怪的表情,不觉戒备了起来。
“确实有事。不过不是找你。”
他声音透着恶意。这个人,刚才情绪还统统表现在脸上,现在倒是玩起了深沉莫测。如若不是耳边确实是李牧晨的声音,胡骞予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胡骞予没有继续下去。
“我这里有样东西……”李牧晨慢条斯理,“……相信为零一定会很感兴趣……”
胡骞予“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加快步子,奔跑起来。
脑中只有一个名字:林为零。他在奔跑中拨出为零的号码。
为零说她在西路的洗手间。
胡骞予不由松口气。
西路那里偏僻,他应该能快李牧晨一步找到她。
“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有事对你说。”胡骞予找借口要她留在原地,自己则急急忙忙走灌木小道、抄近路过去。
到了女用洗手间门外,胡骞予喘着粗气停下,看表:7分锺而已。
他整理呼吸,进去。
为零就站在盥洗台旁洗脸。
“为零?”
水声很大,淹没胡骞予的声音。为零却听见,偏过头来看他。她脸上布满水迹,发鬓也湿了,滴着水,看见他,笑了下:“脑子有点昏,洗把脸清醒一下。”
侧手边墙壁上有纸巾筒,他顺手扯几张纸巾,走过去,抆拭她脸上水迹。
她一下子就拉住他的手。
抓得紧,她五指几乎嵌进他皮肤。胡骞予停下动作看她:“怎么了?”略一思索,胡骞予试探着继续道,“有人找过你?我母亲?”
闻言她触电一般松开手,落魄地低下脸,摇摇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没有见任何人。”
胡骞予拍拍她肩膀:“那走吧。一起出去。”
见她点头,他越过她,帮她拿放在洗手台上的包。包的内袋翻出来,物品散的到处都是。胡骞予把东西归拢时,看见一罐空的镇静剂。
他知道她一直瞒着他在用药控制情绪,但是对此他只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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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重新出现竟是和林为零一起,母亲脸色一僵。当时胡骞予的手环在为零肩上,此举引得所有人侧目。
他是有妇之夫,更是陷在艾滋丑闻中无法脱身。而林为零,则是与托尼关系牵扯不清的女人。
他们两个人如此亲密,不能责怪有人要往龌龊方面想。
胡骞予倒是不介意。手放在为零肩头,没有一点松动。这时,母亲朝他走来。
他感觉到为零肩头一紧,他从她肩上挪开手,却没有离开,而是将手探到下面握住她的手:不出他所料,她又习惯性握拳,用力到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他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为零偏头看胡骞予一眼。他朝她坚定地点点头。
母亲在外人面前必须保持她一贯完美的形象,在为零面前也不便多说。但等到为零再度被Manila叫走,而独留胡骞予一人时,他母亲走过来,眼中盛着怒意。
她色厉内荏地对他说:“不要任性。”
母亲这句话,胡骞予听了无数遍。当某个黑甜的夜晚过后,林为零彻底消失,而她的行李,则被母亲的助理打包拎出胡家。
他愤怒,跑去恒盛质问。
当时母亲正在开例会。她抱持着完美的、抱歉的笑容,请出参会的所有股东,随后,神色顷刻间冷下去,在只剩他和她的会议室里,响彻她的警告:“骞予,不要任性。”
胡骞予还记得当时自己反唇相讥:“不!她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气愤,更不明白:林为零是林甚鹏爱女,即将坐拥整个恒盛帝国;而且,林甚鹏是母亲和张怀年共同的挚友,母亲平时对林为零也是疼爱有加。
更何况,他已认定这个女孩,义无反顾,不能回头了……
但也是在那天,他知道了母亲和张怀年共同守了十几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