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乔容说一声快去,这才起身一前一后进了里屋。
过一会儿出来了,宝来看着绣珠点头:“还真有五六分像。”
“绣珠坐下,学着我的样子,不许说话不许乱动。”乔容吩咐道。
绣珠扭捏着在椅子上坐了,坐下调整着身子,巧珍帮着摆弄姿势,就见她端坐着,两腿并拢腰杆挺直,两手叠放在一侧腿上,鹅颈微垂轻纱遮面,宝来指着她说道:“这样就更像了,七八分像。”
“不错。”乔容嗯了一声,“绣珠,以后你就是我了,若有人问起绣珠,就说嫁到徽州去了。”
绣珠捂嘴笑道:“姑娘这是什么花样?”
“绣珠成了姑娘,姑娘呢?要做什么去?”巧珍忙问道。
乔容看向宝来:“设法将我送进孙府做丫头去,需要多少银子你跟我拿。”
“为什么呀?难道你宁愿做丫头,也得回家中住着去?”宝来问道。
“我有我的打算。”乔容说道,“我非去不可,你们别问为什么,等我心中的事一了,你们爱走爱留,悉听尊便。”
宝来还想说什么,看巧珍给他使个眼色,忙忙站起说道:“我打听打听去。”
脚步跨出去又折了回来,问乔容道:“这事能跟阿大说吗?得给你捏造个身份,阿大兴许能帮忙,就说你是徽州的远房亲戚啊什么的。”
“能说。”乔容痛快说道,“不过得叮嘱阿大,不要告诉旁人,她女儿也不能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对宝来点头道,“我的身份就从徽州做文章,除去杭城,我也就是在徽州呆的最长,好歹知道一些。这次你想得极对。”
宝来猛不丁得了夸奖,挠着头嘿嘿笑,傻笑半天才回过神出门去了。
绣珠问乔容道:“姑娘为何非要进孙府去?难不成老爷太太埋了什么宝贝?”
“没错。”乔容夸她,“绣珠就是聪明,我得进去设法把宝贝挖出来,换成银子维持我们的绣坊。”
“那让我去吧。”绣珠说道,“做丫头还是我在行。”
“你拿不准老爷太太的心思,猜不到他们会埋在那儿。”乔容歪头看着她,有些打趣的意味,弈楼两个字让她看到为母亲报仇的希望,心里难得轻松。
“那就让巧珍姐姐去,她做丫头在行,又能拿准太太的心思。”绣珠指指巧珍。
巧珍笑道:“你呀,听姑娘的,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趁着姑娘还没去孙府,多学学姑娘的姿态啊动作啊,学得越像越好。”
乔容看向巧珍,看来她明白她的意图,对她说道:“巧珍姐姐也趁着这几日教教我怎么伺候人。”
绣珠一听眼泪都快下来了:“姑娘怎么能去伺候人呢?”
“宝来说了,是主子们贴身的丫头,就是传个话啊斟个茶啊陪着说说话之类的,不用干粗活。”巧珍凝神思量着缓声说道,“当家的太太应酬多,自然事多,不好侍奉,二位姑娘呢,若是性子好,侍奉起来自然轻松,若是爱发脾气耍性子,就辛苦一些,我觉着还是侍奉公子好,男人心宽,不会计较一些小事,就算犯个错,撒个娇也就没事了。”
乔容点头:“我侍奉不了太太,公子嘛……”
她心想,侍奉公子可能确实轻松些,可公子与内宅女眷来往得少,不利于探听消息。
“巧珍教我梳头吧,也算多一样能耐。”她想起在延溪时,谷婆子在大太太面前当红,就是因为梳头梳得好。
“姑娘说得有理。”巧珍拊掌道。
说做就做,绣珠坐着,乔容站着,巧珍站在旁边教,从篦头开始,乔容拿起篦子篦了一下,绣珠连声嚷疼,再看篦子上,挂着好几根头发,乔容歉然道:“我轻点儿。”
又篦一下,绣珠又嚷了起来,揉着头皮嘟囔道:“等姑娘学会了,我就变秃头了。”
巧珍笑道:“绣珠梳头也梳得好,我来坐着,绣珠教姑娘吧。”
“算了。”绣珠大义凛然道,“我只会梳不会教,还是坐着被扯头发吧。”
三个人忙了一个中午,乔容终于学会篦头发了,将绣珠一头乌发篦得油光水滑,满意看着说道:“接下来呢?”
宝来回来的时候,乔容学会了分头发,正在编辫子。
巧珍忙出去开了铺门,宝来跟乔容道:“都打听好了,据说孙家太太人很忠厚,可到底是官太太,身边的人得是个在大户人家当过差见过世面的,小公子待下人也极为体恤,只是身子病弱,得找个通些医理的,二姑娘今年十六,性情乖张,三姑娘年纪小,刚十岁,我想着三姑娘身边的差事最好做,就去三姑娘身边侍奉吧。”
乔容深以为然,三姑娘年纪最小,想来最受宠爱,常在父母身旁,有利于她摸清孙府的底细。
“身份也想好了,阿大的太太娘家有位堂侄女,生下来跟祖母八字犯冲,在外婆家养到七岁,后来送进尼寺,跟着师太们诵经,为祖母祈福消灾,村子里的人知道有她,可见过的人很少,姑娘冒用她的名最好。”宝来说道。
“难为阿大想得周到。”乔容忙对绣珠道,“我既成了阿大的侄女,帮我备一份厚礼送过去。”
绣珠答应着问宝来:“阿大的堂侄女叫什么?”
“阿大的太太娘家姓唐……”宝来说到唐字,乔容跳了起来。
她大声嚷道:“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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