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友刷得拔出马刀,对着河对岸轻轻挥动:“所有人以小队为单位过河,放慢马速小心前进。”随后他带着团部当先踏上了冰面。骑兵加上战马的重量已经不小了,若再加上疾驰的冲击力冰面很难支撑,所以他们必须分批过河,而且还要放慢脚步。
一个小时后,第一团已经陆续过河。全团迅速整队,很快在谷友的率领下向着红土岩疾驰而去。在第一团离开以后,侦察连在河对岸警戒,大队才陆续开始过河。
马超兴看着远去的第一团不免有些担心:“旅长,只派出一个团是不是太少了?”
李嗣兴却是笑着摇头:“参谋长不用担心,谷友那小子点子多,不会出大问题的。何况又不是要攻城,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嗣兴所说的事情,当然是搜罗附近被流放的犯人。事实上红土岩只是驻军所在地,其他人犯多在们河与苏扎哈河之间的平原地带农耕放牧。这里背靠兴凯湖,水草茂盛土地肥沃,十分适合农耕和放牧。被流放到宁古塔的犯人们多结成一个个村落,在这片平原上劳作,根本没人看守。驻军之所以这么放心并非大意,事实上周围百里都是荒原,若是有人逃跑,就算没人追也活不下去,不是饿死途中,就是成为虎狼口中食物。
大队很快过了们河,李嗣兴立刻下达了命令:“侦查中队分散打探情况,若发现清军立刻回报。二团一个大队和骑炮中队留下准备应付清军,其他各团分成小队,去各地搜罗人口。记得除去衣服食物,任何东西都不许带,所有人必须轻装。”
“遵命。”二团和三团很快打散了编制,三团长聂守先亲自带着一个小队,向最远的苏扎哈河畔疾驰而去。看着一个个骑兵小队越奔越远,李嗣兴看向旁边的参谋长马超兴道:“接下来就看一团的了,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红土岩那并不高大的土墙下,一个酒糟鼻子和一个黑瘦脸的士兵身穿破棉袄,斜靠在背风处不断打哈欠。从脑后的辫子和手中长矛可以看出,两人都是宁古塔副都统辖区的清军士兵。只不过这片人烟稀少的苦寒之地,连行人也甚少看到,更别提有什么战事了。平日里缺乏训练的他们,现在也就只会欺负一下老百姓罢了。
酒糟鼻子在太阳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从衣襟里拿出个葫芦拧开,美滋滋得喝了一口老酒:“唉,饷银愈发少了,连酒也快喝不上了。”
“知足吧,没听说西边和南边都在打仗嘛,在这里不用拚命好多了。”黑瘦脸也将长矛仍在旁边,靠着土墙晒太阳取暖:“天气又冷了,今年再不做身新冬衣,站班会冻死的。”
酒糟鼻子却是轻嗤一声:“就你心眼实,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整天都看不见个人影。大人们谁无不窝在军营里烤火,咱们也找地方休息呗,难道还真在外面站着受风?”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有敌军怎么办?”黑瘦脸却是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