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好长,像是上帝专门派他来人间弹最好的钢琴。
他的手很白,在台灯的照射下,比羊脂玉还要通透润泽。
这样一双美好到无可救药的手,让它受伤,就好像在犯罪。
“会不会留疤痕,会变丑的。”於清辞无意识心疼的说,她是个惜物的人,所以她爱惜陆司城的手。
陆司城蹙着的眉头安静的舒展开,他发现於清辞在灯光下微微透光的鼻尖,和他的手交相辉映。
她散下来的头发,像天上绣女手里的金丝线。
鬼使神差的想要帮她挽上去,顺到耳边,好让他更清楚的看到她的脸,谁知道手刚伸出去了一点,於清辞就站了起来,单膝跪在办公桌边,打开柜子翻翻找找。
陆司城不经意的收回了手,无奈的轻嗤一声。
“呼,还好还剩下点碘酒和纱布。”於清辞拿着棉签,和简陋的药朝陆司城走了过来。
陆司城露出挑剔的表情:“过期了没。”
於清辞翻他一个白眼:“别挑三拣四的,有的用就不错,暂时给你包上,明天让湘宁再陪你去医院重新包一下。”
陆司城闻言,又恢复了扑克脸,就好像於清辞的话,煞了风景似的。
於清辞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处理起伤口来,比处理小孩子的伤还要小心,因为她知道,弄疼了小孩,顶多哭两声,但是弄疼了陆司城,他一定要说她迫害他。
好不容易上完了,於清辞把陆司城的手掌缠了起来,正习惯性节省的剪掉时,她却突然叹了口气说:“算了,纱布都给你用完吧,以后应该也用不到了。”
说完,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对陆司城清淡的说:“以后别这样了,你为我受了伤会让我很忐忑,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那个人还是陆司城。
可谁知,陆司城亦淡淡的回她:“不用还。”
他坐在床边,双腿打开,右胳膊肘抵在大腿上,被於清辞包扎好的手随意的搭下去,他的眸子比潭水还要深,带着夜晚的恩泽:“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离婚,我就有责任保你周全。”
他的音色带着好听的沙声,连石头听久了都会被蛊惑。
於清辞嘴唇微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这句话,不是与他的目的相违背了么。
如果前面他没有救她,而是把刘乐和她拍成视频的话,再剪辑一下,或许,不需要她同意,他们的婚就可以离掉了。
陆司城像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似的,一个长臂伸过来刚好揽住了她的胸口,然后把她压到了床上。
於清辞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夜深人静的,窗外传来了几声小小的蝉鸣。
陆司城声音沉沉的:“该睡觉了。”
说完,他就一伸手关上了灯,然后把於清辞塞回了被窝里面,甚至因为靠墙的位置比较凉,还帮她专门用被子边垫着,这样的细心,和外在条件,注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众情人。
於清辞僵硬的绷直了身体,像个被冰冻的棒棒鱼,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下去一些,陆司城的体温,从一侧传来,狭小的床与墙壁的阻挡,让她无处可以躲避。
陆司城的声音在枕边响起:“於清辞,外套睡皱了我明天怎么穿。”
“啊?哦,那,那我脱掉。”於清辞把一直紧紧裹在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陆司城的衣服有多贵。
脱完之后,她便抱着自己的胳膊又往里面钻了钻,然后感觉到陆司城坐起了身子。
她尴尬的没有回头,问道:“陆司城,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
“喂,你别脱啊,我们……我们学校的床品特廉价,你会起疹子的。”於清辞一边紧紧的揪着被子,一边胡诌了一个理由。
“习惯了,起疹子,也比睡不着好。”说完,陆司城就把上衣脱了,搭在了板凳上。
躺下的时候,於清辞只觉得身边躺了个火球似的。
陆司城瞥了眼身边缩成小小一团,不由得挑唇笑了:“於清辞,我说的睡觉在字典里是休息的意思,你把它理解成了什么?”
“我也是休息的意思啊。”於清辞窘迫的说。
“那就躺好,这里还有很大的位置,如果你不躺好,那我就满足你的幻想。”
“你才幻想!”
於清辞干脆躺直了身子,裸露的胳膊一下子就和陆司城的皮肤贴在了一起,温度缓慢的传递着,於清辞更加紧张了。
被窝里,陆司城的手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被那冰凉的温度吓到了。
他蹙眉:“於清辞,你是死人吗,手脚冰成这样。”
於清辞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想要把手离他远一点,谁料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面暖着,然后启唇命令道:
“转过来,把脚伸到我的腿中间,我给你暖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