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屠诛线索(1 / 2)

獬豸宗位于深山大泽中。

背靠连绵雪山, 三面皆是一望无际的沼泽水,毒雾瘴气萦绕看似平静,实则薄薄一层水面之下则是无数汹涌交汇的流川。

凶悍钩蛇、无支祁遍布四周, 獬豸宗建立数百年,凡从戴罪逃出的犯人, 皆会葬身凶兽之腹。

除了六年前的奚绝。

盛焦一袭獬豸纹黑袍, 面无表情踩着水面进入暴雨滂沱的獬豸宗。

执正已等候多时, 见到盛焦宛如瞧见救星,言简意赅“见过宗主申天赦无故大开,已有厉鬼幽魂从幻境入现世, 您”

执正说着,看到他空荡荡的手, 倏地一愣。

宗主从不离身的天衍珠呢

盛焦大步往前走“有人进去”

执正回神,忙道“没有,申天赦封印之处无人敢靠近。”

盛焦没再应声。

护身禁制将倾盆而下的大雨阻挡在外,他高大身形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劈开雨幕,大步进入申天赦封印处。

当年盛焦将逆理违天的申天赦幻境封印时, 放置一只獬豸神兽的石雕在阵眼处,常年矗立震慑幻境。

此时生了灵识的獬豸神兽石雕已被强行击碎, 碎石遍地。

隐约听到石雕灵识呜呜咽咽地在雨中哭泣。

瞧见盛焦终于过来, 委屈的哭泣声更大。

阵眼已毁,一百零八块巨石被震得东倒西歪, 破碎石雕旁的虚空裂开一条漆黑缝隙,微微扭曲着好似将周遭一切吞噬进去。

看着, 就像一只诡异无情的眼睛。

带着怨气的幽魂厉鬼在大雨中徘徊, 同獬豸宗的修士相互厮杀。

整个獬豸宗一团乱遭, 四处惨叫哀嚎声。

当年申天赦幻境还存在时,獬豸宗总会将一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放入幻境中,让前来历练的獬豸宗执正亲手诛杀。

此番申天赦被强行打开,惨死的厉鬼当即冲出。

幻境中怨气太多,一些厉鬼甚至都已修出实体,进入鬼道。

他们本来还在嚣张地四处作恶,但瞧见盛焦来顿时吓得如老鼠见了猫,惊恐地四处逃窜,惨叫不已。

不过很快,一只为首的鬼修故作镇定,突然道“等等,别蹿了姓盛的小鬼没带天衍珠”

众鬼一愣。

他们最怕的便是盛焦的「堪天道」天衍珠,一道天雷劈下来就算是鬼修大能也要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见盛焦手腕上空无一物,厉鬼面面相觑,突然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好啊,此子也太狂妄了,没带天衍珠就敢来申天赦吗”

“此次定要了他的命”

“我倒要看看这位灵级相纹的未来仙君死了之后,可会像我们这般啊”

盛焦看都没看,面无表情抬手猛地一挥。

冬融剑瞬间化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身形如雷光划破滂沱大雨,直冲嚣张桀桀笑着的厉鬼。

雷光肆意,只是一剑,便将为首叫嚣的最凶的厉鬼斩杀当场。

剑意轰然在幽魂体内炸开,保持着怪笑的神情轰然碎成齑粉,被大雨冲到地面上,融入脏污土壤。

刹那间,众鬼纷纷成了上吊鬼,惊恐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们被关在申天赦久了,脑子大概不怎么好使,只记得天衍珠能劈他们,却忘了操控天衍珠的是盛焦。

终于,暴雨中一道天雷划破天边,轰隆隆巨响。

众鬼吓得嘶声尖叫,如鸟兽散四处奔逃,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冬融剑冲上去就杀。

盛焦都没睁眼看一眼,灵力从掌心溢出,转瞬将四散的獬豸石雕拼起,恢复原状。

獬豸石雕撒了欢地跑过来,石头做的蹄子奔跑时发出哒哒脆响,哭着一头撞到盛焦腿上,呜呜咽咽,委屈至极。

盛焦冷冷和那只诡秘眼眸对视,正要抬步上前将申天赦再次封印住。

突然,一位獬豸宗执正惊慌失措地跑来“宗主方才有人进了申天赦”

盛焦眉头一皱。

“何人”

“并非獬豸宗人”执正浑身都是雨水,讷讷道,“是一位今日刚被抓捕而来的犯人。”

盛焦面无表情,抬手就要用灵力将申天赦封印。

幻境被盛焦封印六年,看着冲出来的厉鬼如此嚣张,本来是断罪的申天赦此时怕已经变了模样,俨然是一处冲天怨气窟。

能入獬豸宗的必定犯了大罪,盛焦不会因一个将死之人任由申天赦继续开着,以致后续酿成大祸。

“宗主”执正逼不得已硬着头皮再次出言阻止,“押解那位犯人的执正说,此人事关奚家被屠戮之案。”

轰隆隆

天边惊雷猛地划破漆黑天幕,煞白雷光将盛焦冰冷的脸照亮一瞬,很快就暗下去。

盛焦从来说一不二,整个獬豸宗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

本以为这番话无用,却见盛焦灵力戛然而止。

执正目瞪口呆。

獬豸宗乌云遮日,怨气冲天,白昼已成黑夜。

一片漆黑中,无人看到他垂在一旁的手猛地一蜷,护身禁制倏地消失,大雨噼里啪啦落在他身上。

只听到盛焦声音冷冷传来。

“是何人”

执正的声音好似要消散在暴雨中。

“应执正说,姓奚。”

“是当年惨案的另一位存活之人。”

盛焦瞳孔剧缩。

盛家。

奚将阑手一指,道“起开。”

困住曲相仁的天衍珠犹豫一瞬,乖顺地重新变成珠串。

它下意识往奚将阑手腕上缠,但奚将阑嫌弃地一甩手,示意它滚滚滚。

天衍珠只好飘回内室的床上,和被丢弃的璎珞扣耳饰一齐待着。

没有天衍珠的支撑,曲相仁狼狈地摔趴在地上,他已没了力气色厉内荏,艰难喘息着,瞧着似乎要咽气了。

“别死啊。”奚将阑眼眸中的金色一闪而逝,懒洋洋地道,“当年你在我身上用过多少刑,我还要一一还回去呢,你死了我怎么还”

曲相仁已经涣散的瞳孔难掩惊恐。

突然,旁边有人说“我帮师兄吧。”

奚将阑没听到,直到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猛地一回头。

应琢不知何时来的,一袭蛛网罂粟花交织的艳色红袍,单膝点地蹲在奚将阑身边,眼眸含着掩饰不住的深情爱慕。

奚将阑一愣“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