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然后剑卡在了宫雾的脖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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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一路奔向京城, 期间速度奇快,像是风驰电掣般,两匹马愣是一驿一换, 全程跑得蹄子冒烟。

期间也有小妖想窥探一番,还未接近驰道便被宗门的高阶弟子快速驱散,不许他们干扰老祖宗的清净。

至于秦绵久的死因, 以及那颗狐心后来跑到谁的身上,狐狸祖宗一直没有往下讲。

还是宫雾听得有些牵挂, 凭记忆搜刮了些许残留, 隐隐记着那秦绵久应该是死了。

那时候她还深陷在剑阵法符夹杂的狭道里,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偶尔会讲旧事和她听,那时候有解释过, 说布置这法阵的仇人已经是死了。

结合前后文,宫雾能猜出些后续。

要想借来的狐心不死, 就得保着原主的魂灵不灭。

秦绵久估计是惶恐在心, 大恩如怨,对宿命泄愤般把诸多恨意恐惧都施加在胡丰玉身上。

他借用老宗祖的功力设下狭道里的一应物事,阻挠旁人前来搭救, 同时还不住施虐, 恨不得把胡丰玉取而代之。

他既然死了,那颗活心必然转移到旁人身上。

眼下她同狐狸祖宗一起前去京城,难不成也是缎红坊的门人

那颗狐心凝结深重道行, 绝非寻常宝物,难道是有人听得秘密后心生贪念, 设法又骗走了秦绵久的那颗心

宫雾喝着瓜片茶凝神思索着,也没有开口再问。

倒是胡丰玉一路病气恹恹地睡了许久,忽然道“这一路, 好像太平静了。”

宫雾伸手要捂他的嘴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胡丰玉往旁边一躲,看她的表情很无语“你洗手没有。”

“我是觉得,平日里早该有魔人来劫车了,这回一整趟怎么”

话音未落,马车疾疾刹车。

前后转瞬有弟子提剑护驾,厉声喝道“什么人”

宫雾只恨自己没早点捂住他的乌鸦嘴。

“你说这个干什么”

“又不是我派人劫车,”狐狸祖宗委屈道“你凶我干嘛。”

马车夫正前方一阵黑紫旋风盘踞挡路,四处落叶倏然腾空,窗户被镇得猎猎作响。

有鬼将身披鳞甲,腰间手执一把鱼鳞剑,放声道“杀”

四面八方立刻有数百兵卒快步冲来,似是要冲散这些狐门弟子的剑阵

胡丰玉仍坐在四方轿子里,哪怕并未看见外界情境,亦冷声下令。

“解。”

马车夫惶恐道“仙祖,您不要弟子们保您平安了吗”

“解阵。”

狐子狐孙们面面相觑,像是不肯走。

但听见第一声下令,无人敢违逆祖命,终是一瞬弥散开刺鼻烟雾快速消失。

“空城计玩啥呢。”鬼将笑道“那我先报个来路。”

“悲骨渊雁过拔毛遇蛇取胆,两位是自剖金丹,还是再花些功夫与费某交手一趟”

话音未落,有少女推开马车窗棂,偏出脑袋来看他。

“姓费的,你知道你在劫谁吗”

鬼将满不在乎,已是动手惯了“十方来路,皆无规避,今日便是喊王母娘娘来救命都没有用”

“不过,瞧着这么多小妖护着你们”鬼将挠着下巴“难道是”

未等他猜出来路,胡丰玉端声肃容道“我是你狐爷爷”

“小橘,”他戳了下宫雾“你也报一声。”

宫雾仗着出发前用了易容术,此刻也没在怕的,朗声道“我是你狐祖奶奶”

胡丰玉噗嗤一声,悄声道“哟,你还长我一辈”

“就两只狐狸嘁。”费将不欲废话,抬手下令“上”

先前有些迟疑的兵士们一拥而上,悉数跟苍蝇蚊子似得撞在无形屏障上,愣是当场有门牙都撞飞了出来。

碍着主将监军,他们不敢迟疑,挥舞着刀枪不住剁砍那无形障壁,硬是闯不进去。

马车里,狐狸祖宗细声细气地说“我功力未愈,修为低微,屏障靠你的法力撑一会儿。”

宫雾掐着法诀抬眉道“然后呢”

胡丰玉从抱枕里抽出一根洁白鹅毛,放在掌心里轻轻一吹。

鹅毛腾风而起,顺着车窗晃晃悠悠飞出去,蓦地顿在半空中。

胡丰玉双指一并,便如同牵丝拉线一般,眯着眼几竖几下凌空而画。

刹那间,鹅毛竟好似钢刺铁匕一般,怵的一声扎进来犯胸膛里,数十绒毛一转而炸,如倒生花般活活捅烂了魔卒的心腔

贵妃榻上的美人双指几抬几斜,鹅毛在瞬秒里已是三巡车身环穿而过,杀得遍地鲜血如泼墨般炸开

先炸开脏器,再击破灵窍,眨眼功夫里连鞭尸补刀都已做得极透

劫车的一众妖魔连那根翎毛都没看清楚,一个个喷出血纷纷噗通倒地,死得七窍流血。

速度之快,功法之厉,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寒毛直竖。

杀完了

这就杀完了

宫雾任由指间法符燃作灰烬,扭头道“你管这个叫修为低微”

“杀人嘛,”狐狸祖宗很谦逊“跟修为高低没关系。”

魔将看得发怵,仗着自己有法袍护身,凌厉道“杀些虾兵蟹将不算本事,纳命来”

宫雾推门而出“我来试试。”

说话之间,长剑已劈向她的面门,被两指轻松挡住。

宫雾笑起来“哟,是劈不开。”

魔将怒骂着一度出剑“我管你使什么妖法”

宫雾这次把手都放下了,瞧着他杀过来。

鱼鳞剑尽是倒鳞,一旦刺入身体再要拔出来便是要生剐出血淋淋的皮肉

这般凶险,连胡丰玉都看得双目一眯,意欲出手。

然后剑卡在了宫雾的脖子旁边。

砍不下去。

拿利剑来砍,和拿馒头来砍,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宫雾试了一回,笑得不行,接着假身份嚣张一回。

今日出手,她连法伞都未掏出来,全凭轮回道退敌防身。

“小费,你狐祖奶奶功力如何”

“喂喂,”胡丰玉拿指背敲敲侧壁“你别在辈分上占我便宜行不行”

费将双目血红,已知自己是遇见避世高人,心中大骇。

好厉害的狐妖金刚功竟然能修到这般地步

他不欲再战,转身就要遁地而逃。

胡丰玉双指一提,硬是把那粗壮男子提着衣服后领拎到半空中。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要杀就杀,士可杀不可辱”

魔将也是第一次被拎到半空,双腿乱蹬努力挣脱,口里不住地骂。

宫雾心里一亮,像是猜到胡丰玉的打算。

“恩人随便问吧。”狐狸打着哈欠道“我不怕得罪南边,问完杀了放了都行。”

“那你怕北边吗”

“魂阙”

胡丰玉仔细思索了一番。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魂阙现在掌事的是谁。”

“如果是那个姑姑,也就是虚张声势的主,还好。”

“如果是那个侄女,那我可得避着点,让她三分。”

宫雾听得半懂不懂,心里以要事更重。

“喂,我问你,你在悲骨渊有没有瞧见一个一十多岁的无情道修”

魔将被吊得发怵,努力想了半天,摇摇头。

“我南界出入都登记在册,每日核对,严防外界奸细前来滋事。”

“你说的这个道修绝对不在悲骨渊。”

“你好好回答,答得好我还真饶你一命。”

“是,谢谢狐祖奶奶,谢谢狐祖奶奶”

胡丰玉听得无语,撑着下巴嗤了一声。

宫雾又问“眼蛇瘟是不是你们渊主手笔”

她想起这是沿山村落里的人按症状起的土名,正欲描述下病状,那魔将却痛快认了。

“是,就是。”

宫雾和胡丰玉对视一眼,后者凉凉道“你还挺有骨气”

“饶我一命行不行,”魔将横行霸道许多年,也不想受罪“就算要杀我,也给个痛快,别上刑。”

“着什么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宫雾想起先前在就转生庵前听到的许多,今日一并都要问个清楚“你们渊主是不是在拿眼蛇瘟吸取精血练功”

“呃,我隔着很远瞧见过一次,不太像。”

“什么叫不太像”

“就是他好像是借由一个法阵,还有一个什么炉,把吸来的都弄炉子里去了。”魔将实话实说“我在渊中官职六品,凑不了太近。”

胡丰玉听得奇怪“那傻子不是打算自己杀天杀佛横行三界么他靠这怪病吸了那么些精血,自己没碰”

“真没碰,都拿去炼什么了。”

“法阵在上还是在下”

“在在炉子上面。”

胡丰玉听得费解,倚在鹅毛枕上思索着没再说话。

这个位置,是在上供啊。

那老贼头自己拿了精血不用,还能供给谁他上头还有更高一层不成

魔将生怕自己不得好死,甚至举手发誓。

“我真就只知道这些,我连那炉子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楚,里头太暗了”

“最后一个问题。”宫雾停顿几秒,终于问了出来“你们听说过涂栩心这个名字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名字了,”魔将迟疑道“不该叫涂栩心吧,是不是叫涂栩生”

“他脸上有痣吗”